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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发新枝回顾

陆丰政协网: www.lfszx.gov.cn 发布时间:2017-01-19 发布者: 字体: | |

——正字戏两个获奖传统剧目推陈出新及报章评论综述

陈春淮

引言

2007年2月6日,《羊城晚报》披露广东申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27个项目的相关内容。正字戏(明初随碣石卫城驻军流入广东海陆丰的稀有剧种)榜上有名。这是地方一大喜讯。遗憾的是,这个由于长期偏处一隅的稀有剧种,本来就鲜为人知,还遭“文化大革命”推残,而先绝响十多年;后又受到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还有其它难以在这里说得清楚的原因(包括正字戏剧团本身的经管问题等),导致唯一的专业正字剧团停止动作而再次绝响十年!虽然前几年在建设文化大省的春风吹拂下,2003年6月,陆丰市又重组了专业正字戏剧团。但剧种先后遭遇20多年绝响和好几年处于半瘫痪状态的几番挫折后,已是元气大损了!不但丢失了不少富有学术价值的珍贵文化遗产(如属北杂剧的《马陵道》等),而且演艺人才也大量流失。造成行当不全,老艺人所剩无几,青黄不接,各部门接班乏人,而冗员又偏多,亟待消肿;尤可叹的是,连建国后经推陈出新的获奖、并饮誉潮汕闽南的《金叶菊》等剧种品牌剧目也丢失了!其濒危情况,可想而知。

尽管力量孱弱,剧种濒危,但“申遗”是历史性大事,也是地方的亮点。下来一定会有自上而下的领导的重视和投入,颓势一定会得到扭转。同仁们,不能重演丢失文化遗产的悲剧了,更不能让正字戏这个海陆丰地区流传了600多年的军旅文化剧种在我们这代人湮没;否则,我们就对不起社会(特别是那些捐款资助专业剧种的富商及香港先生)!也对不起前辈艺人和后人!面对这一历史使命,大家应当齐心协力,把来得及抢救的仅存文化遗产抢救过来,传承下去;还得在人力财力允许的情况下,打造好剧种的品牌产品,让这朵艺苑奇葩开放得更加美丽灿烂。我们再不能把一个剧种当成一般演出团来搞了!任务当然是艰巨的,难度也极大。这是事实,也是压在从事这一工作的同仁们肩上的千斤重担!

鉴于上世纪正字戏曾两度焕发艺术青春,并饮誉香江,“深得省内戏剧专家及广大观众的好评和反响”(省社科院研究员许翼心语)。为鼓舞士气,呼吁社会各界多加关注,特搜集其两度焕发艺术青春的相关资料及报章评论,借贵刊一块园地予以公告,以彰显这个剧种的存在价值及其旺盛的生命力。冀其能重振雄风,为广东和中华民族争光。下面就是两个获奖剧目——《金叶菊》、《换乌纱》推陈出新及报章评论的相关资料。透过这些文字,可以看到这个稀有剧种过去所产生的社会影响及社会对她的期望。

获奖剧目报章评论综述

一、《金叶菊》 正字戏传统剧目,源出于鱼书。约在民国初从粤剧移植过来,原属只念不唱的提纲戏。内容叙:国舅欧文光利用金叶菊构陷功臣,国家栋梁流离颠沛。着重表现善与恶的斗争。全剧长达49场,不但枝蔓极多,且有鬼神参杂。1957年,笔者把它改编为正音曲文戏,赋予“鸟尽弓藏”的立意。重新编写的故事叙:

明,元帅林汝春、张武杰御侮获胜,得异宝金叶菊班师。引起皇帝疑忌和权奸欧廷瑞父子嫉妒。由是皇帝与权奸勾结,利用金叶菊设置陷阱,诬林、张通虏图谋不轨。老王爷马应龙秉政干预,始得幸免。讵料皇帝又假手权奸,密令其党羽在二帅解甲归田途中下毒手。林、张均遭暗算殉身;家属也先后惨丧异乡。唯一幸存的林女月娇,得义仆林天义之助,获得权奸通敌谋叛的罪证,遂上京告御状。通过马应龙正气凛然的犯颜直谏,并偕同正义朝臣对朱家皇朝施加触及其根基的压力,终于迫使皇帝将权奸父子正法。

此剧于1958年由海丰永丰正字戏剧团首演。陈宝寿、陈春淮执导。刘彩、陈金发配曲。著名文武老生、表演艺术家陈宝寿运用台步、眼神、须功等表演技巧,塑造出一位正气凛然的老藩王形象,演出大受欢迎。1958年《金》剧参加汕头地区戏曲会演,剧本获“汕头地区群众创作优秀奖”;翌年参加广东省专业艺术汇演,被评为优秀剧目。

1959年6月7日《广州日报》发表一篇题为《谈正字戏〈金叶菊〉》的评论文章指出:“现在正字戏演出的本子,是从49场提纲戏改编为11场(现已压缩为9场——笔者注)的一个晚会的节目,在弃芜存精,推陈出新上,是做了不少可靠的努力的,一般地说,正字戏演出本的主题思想是明确的,它把观众带进了这样一个境界:封建王朝的皇帝是昏庸而残忍的,对平定外乱的两位元帅,恨不得把他们两家都杀掉。权奸欧廷瑞父子是封建王朝的帮凶,他们千方百计弄得二位元帅最后家散人亡。这样一来,观众受感动了,他们看戏后痛恨封建王朝,同情被陷害的忠良。这正是《金叶菊》能够深入人心的历史意义。过去人们喜欢看《金叶菊》,正是这个道理,编剧者抓紧这一人民性的主题思想,对原来古本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这是做得对的,因此也获得很大的成功。”(作者:申述之)

6月11日,《广州日报》发表另一篇题为《漫谈整理传统剧目的问题》的文章评曰:“……拿正字戏《金叶菊》来说……前几年,粤剧界也曾有人想把它拿出来整理改编,但终因困难重重而不能成其事。困难在于原作的内容过于芜杂,含有不少封建性的糟粕在内。譬如林汝春、张武杰二帅一家的被害,按原作是由许多偶然性因素构成的,它灌输给人的是一种宿命的思想,而正字戏的整理,不仅把矛盾集中于权奸欧廷瑞父子的陷害,而且更将皇帝的偏听和疑忌这一点突出。深刻揭露了封建王朝最高统治者的丑恶嘴脸。这正是正字戏整理本的最大成功之处”。(作者:俞尚陵)。同日,《南方日报》刊载一篇题为《谈正字戏〈金叶菊〉》的文章,该文着重谈《金》剧对皇帝的人物塑造:“《金叶菊》中的皇帝是个塑造得很成功的典型人物……他表面上为掩人耳目而加封二帅,赐给金叶菊,暗地里却指使欧廷瑞父子严加监视,欧氏父子诬陷二帅通番卖国,更促使他杀二帅的决心。后来马应龙勘出真相,使他有些狼狈,便不了了之,直到最后林月娇御告欧氏父子杀害二帅,图谋篡位时,他才慌了起来,觉得‘谋逆之事非小可……既有叛逆之嫌,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这两句话就非常深刻地揭露了这个最高封建统治者的阶级本性。但他又摇摆不定。最后在马应龙等的压力下,他才咬紧牙关砍了欧家父子。这样的一个皇帝,正代表了历代一切反动统治者的阴险凶残的典型性格”。(作者:许翼心)

6月12日,《羊城晚报》在一篇题为《粤东璞玉》的剧评中有如斯的评论:

“正字戏《金叶菊》这出戏的曲折故事情节,鲜明的人物性格,以及演员们土香土色的浑厚表演,在全省艺术汇演中获得一致的好评。”“《金叶菊》经过弃芜存菁之后,能够成为一出动人的、有很高的人民性的好戏,可以想象,正字戏这座宝贵的矿山里,还蕴藏着不知多少玉石,有待我们开采”。“《金叶菊》主要特点之一,是对剧中人物的鲜明爱憎,同情什么,憎恶什么,丝毫不苟”。“这些描写乍看起来仿佛都不真实,皇帝不像皇帝,臣子不像臣子,但是你从头看到尾,却感到入情入理,完全让你信服,拍案叫绝……它们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同样强烈地表达人民对这些人物的真实感情,是完全按照人民心中质朴的好恶,从农民的理解和认识出发来塑造的”。“……不管一个人物在剧中出现的时间多么短暂,又无不充分把他们的内心世界展现在观众面前。譬如在第五场(现是第四场——笔者注)被欧文光踢死的丫环小梅,在第七场(现是第六场——笔者注)出现的林天义,以及二帅本人都是。这样高超的艺术手法,正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继承的宝贵遗产”。(作者:萧荻)

此剧从上世纪50年代末到1963年上半年(因大演现代戏之故而停演),一共演了600多场,从海陆丰、潮汕以至闽南都产生过较大的社会影响。1978年海丰白字戏移植《金》剧后,1995年农历五月,该团被福建东山岛聘去演关圣帝君的神诞戏,据当时该团的主要领导人罗得胜同志反映,当地的许多观众都询问过他:“你们是不是以前来演过《金叶菊》的那个剧团?”可见其《金》剧印象之深。海陆丰先后有几个职业白字剧团移植《金》剧,至今仍历演不衰,演出逾两千场,成为海陆丰地区家喻户晓的剧目。1985年和1994年笔者又再对本子进行过两次较大的修改、加工,进一步充实、丰富其内函,深挖其主题思想,使之更为集中、紧凑、精练、合理而更上一层楼。2001年,《金》剧最新修改本被收入《正字戏大观·剧本选》(已由花城出版社出版)。

二、《换乌纱》 正字戏传统剧目,原也是只念不唱的提纲戏,叫《审白面虎》。1980年由笔者改编为正音曲文戏,原剧写节度使之子潘奉,暗遣屠户白面虎杀仇人王省。白却误杀他人,埋首级时被赵大发觉,又锄死赵。时任县令的青年包拯协助知府勘察,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之缉拿凶手归案,遂严惩罪魁潘奉。因而包拯被擢升为知府,胆小无能的蔡知府被降为知县。笔者选择这个故事来表现“举贤能,贬庸吏,锄豪强”的主题。擢取原剧“密遣”、“误杀”、“闹公堂”和结尾的“换乌纱”四个环节来重新结构故事,并易名为《换乌纱》。故事叙:

宋,节度使之子潘奉,在妄图强占当地美女余三姑的过程中,又强抢渔女秀英并毙其父,还要活埋放走秀英的府内丫环素云;当获悉余三姑下落时,特遣屠户白面虎刺杀情敌王省。讵料白面虎却误杀余的表兄陈招吉。案发后,王省被当作替罪羊锒铛入狱。因案情复杂,平阳府蔡元振特请任洪洞县令的青年包拯助勘此案。经素云、余三姑拦路诉冤及包亲到现场踏勘,终于获得真凶作案的蛛丝马迹;继而包又突破重重阻力和阻碍,终于缉得真凶归案。而潘奉却恃势大闹公堂。蔡无能为力,企图妥协枉法;包拯愤而挺身执法,杖死咆哮公堂的潘奉。老潘王高琼嘉包拯敢于执法锄强,升包为知府,降蔡为知县。

此剧于1981年由刚恢复建制的陆丰正字戏剧团首演。同年5月参加汕头地区专业文艺调演获创作奖。再易稿后,被选拔参加广东省专业戏剧调演,获二等奖(未设一等奖),并上了荧屏;剧本获省专业创作优秀奖,刊载于1982年《南粤剧作》(第一期)。

1981年10月18日,《羊城晚报》刊载一篇题为《青年包拯别具一格》的评论文章,该文一开头就说:“我国的地方戏曲中的包公戏,卷帙浩繁,琳琅满目,包公形象大都留须挂髯,中年以上。位居开封尹、龙图阁大学士之类的高官要职。最近我省专业戏剧节二轮调演中,陆丰正字戏剧团演出的《换乌纱》却出现了一个官卑职小、年青有为的包公形象,别开生面,耳目一新”。文章接着说:“《换乌纱》是根据正字戏传统剧目《审白面虎》重新编写的。原剧是只有故事情节而缺乏曲词道白的提纲戏,情节芜杂,头绪纷繁,人物众多。重新编写时,在主题、情节、人物等方面都作了重要加工和丰富发展。剧中通过洪洞县令包拯和平阳知府蔡元振的“敢”与“怕”的不同态度,歌颂了包拯不畏权贵、执法如山的精神,批判了蔡元振畏惧权贵、徇私枉法的行径,鞭挞了潘良父子恃权傲世、草菅人命罪行,宣扬了任人唯贤、荐贤让能的思想”。“此剧运用对比反衬的艺术手法,从文学剧本以至舞台调度、形体动作、语言节奏、音乐唱腔等方面,处处以蔡元振的官高胆小,反衬包拯的官卑胆壮,二者相反相成,各异其趣,既塑造了一个年富力强锐意进取的清官形象,又刻划了一个老于世故、明哲保身的年迈官僚形象,各具典型意义和历史借鉴作用”。(作者:李苑诗、赖伯疆)12月30日《羊城晚报》又再发表一篇题为《很有特色的青年包拯形象》的评论文章,该文说:“从某种意义来说,整理传统,也是一种创作,甚至是十分艰巨的创作……最近,在1981年省戏剧调演中获奖的《换乌纱》,又是正字戏传统剧中新开掘出来的一块大有琢磨前途的璞玉”。“这出戏所提示的包拯和蔡元振两种截然不同的为官态度,在今天也有积极意义。应该说,这样的整理改编,卓具胆识,很有独创性。”(作者:萧荻、黄雨青)

1982年1月10日,《广州日报》在一篇题为《一出饶有新意的好戏》的剧评中赞扬道:“这出戏在艺术构思上有出新……既奇特新颖,又自然妥贴。因为剧中在描写判案的过程中,对包拯和蔡元振两人的胆识才干和精神状态,已经作了充分的对比反衬,因而随着判案过程的发展,戏剧高潮的到来,两人判然有别的思想性格、精神状态,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和泾清渭浊的对比。至此,高琼对包拯的嘉许和提拔,对蔡元振的申责和贬谪,也就瓜熟蒂落,水至渠成了。因而互换乌纱的行动,既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作者:赖伯疆)

1982年第9期的《中国戏剧》发表一篇题为《南戏流韵放新声》的文章,该文章如此评论《换》剧:“《换乌纱》改编者陈春淮,根据原剧提供的基础,通过审理节度使之子潘奉的谋夫夺妻的案件,以蔡元振的明哲保身、徇私枉法,反衬包拯的见义勇为、执法如山,塑造了一个刚正不阿、年青有为的清官形象,表现了贬庸吏,锄豪强,举贤能的主题思想。剧中的包拯,有如初生之犊,铁面无私,具有秉公断案的‘包青天’的可贵品格。在这个青年包拯的身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作者:赖伯疆)

1983年夏,陆丰正字戏剧团带《换》剧等优秀剧目首次赴港商演,同样大获好评。尔后,这个问世不久的优秀剧目,竟随着剧团人为的滑坡而消失。成为地方文化生活的憾事。观众本来寄希望于民间白字戏剧团起移花接木的作用,奈因第二度创造难度极大而无人敢问津。尚幸广东电视台的《换》剧的录像,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前后曾好几次播放,尚可弥补一二。但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近年来,在建设文化大省的春风吹拂下,沉默了10多年的陆丰正字戏剧团又振作起来,重排《换》剧等优秀剧目,《换》剧遂又重现舞台。早在1996年,笔者又再次对本子进行修改、加工、润色。2001年11月,由花城出版社出版的《正字戏大观·剧本选》,《换》剧这个修改本等代表性剧作皆被收进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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